爱叶哥爱小黄,是最爱也是唯一✌🏻️
 
 

[叶黄]ring(02)

原著向,想到哪写到哪。


02.

 

他说他见过叶秋,并不是指上一次比赛,也不是指刚才新秀挑战赛后的插曲,而是更久远的以前。

 

联盟设立三年有余,至今已经是四个年头,缔造了三连冠王朝的斗神、嘉世的队长却始终如同一团迷雾,没有采访、没有照片,赛后的新闻发布会由副队长代劳。黄少天觉得这个人一定很胆小,不然何至于连露面都不敢。

 

他用的是“不敢”两个字,原因是在真正和叶秋见面之前,他设想过很多种极端的情况。

 

比如他的长相难看,又或是他面部有残缺,诸如此类的问题在黄少天看来都不是问题,打游戏的人,实力才是第一。他就像幼稚的编造着敌人的缺陷的孩子,却又妄想着亲手揭开蒙在叶秋脸上的纱幕,好让那团没有确切形状的迷雾勾勒出一张真实的面容。

 

说出来怎么像揭开新娘的红盖头一样,事实上也像,只有在真正见过面后才能确定具体的“对手”关系,黄少天一直是这么觉得的。

 

但是在新秀挑战赛结束后,回到下榻的酒店的当晚,他做了一个梦。

 

梦见在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少年时代,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职业选手,连青训营里的萝卜都算不上,联盟也才刚成立,常规赛刚刚启程。少年的他扒在体育馆的栏杆上,栏杆前段时间粉刷过,还散发着难闻的油漆味儿,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,看见身穿着蓝色队服的人开始陆续入场,等着门口老大爷吆喝可以入座了,才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。

 

理所应当的,他的主队是家门口的蓝雨,后来的他总在想,魏老大就是在这种场景下孤独地走过了职业生涯的前两年,没有灯光、没有鲜花、没有掌声,只有挂在场馆幕布上的、还歪歪扭扭的初版队徽。

 

深蓝的六芒星阵是蓝雨、赤红的枫叶是嘉世。

 

早年的职业联赛没有观众,门票白送还包饭,比赛安排在周末晚上,但群众演员仍然寥寥无几,比不过职业选手和staff的数量。前一秒他还坐在观众席,为主队摇旗呐喊,后一秒他就处在一片黑暗里,屏幕光熄灭了,解说消失了,蓝雨的队徽从幕布上掉了下来,发出啪的一声巨响。

 

他伸手去将沾了灰尘的队徽拾起来,却发现脚下的座椅变成了走廊,手里的队徽换成了账号卡。左右两侧都是暂供职业选手休息的休息室,声控灯坏了一个,记忆里比赛是在晚上,但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却透着阳光,因为有了光,他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变得更暗,他讨厌阴暗的地方,于是梦里的他一往无前地向着光源走去。

 

他在梦里为年少的自己补完了这场未看完的比赛结局,蓝雨输给了嘉世,他输给了叶秋,窗外是沸腾欢呼的人群,灰尘漂浮在半空中,晕染开了不分虚实的梦的边界,现在声音也消失了,只剩下一个眼睛红肿的他。

 

而他回过头,看见叶秋的脸。

 

那时他压根认不全蓝雨以外的职业选手,只当他是个莫名其妙的、叼着棒棒糖的青年,不着调地问了他一句:“喜欢荣耀?”

 

“喜欢啊,网游嘛,大家都玩儿。”

 

“考没考虑过打职业联赛?”

 

他记得这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。

 

早在他还不知道叶秋是叶秋的时候,他们就迎来过第一次见面。

 

他产生了种隐秘的喜悦,在此之前,他从来没有产生这样“捷足先登”的窃喜,喜悦他早于其他人掀开了遮挡着叶秋的面容的纱幕,他们的敌人关系也许早在三连冠王朝的起点之间就奏起了序章。

 

但是他的喜悦很快就被冲淡,棒棒糖变成了香烟,青涩的青年变成了男人,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全明星比赛的舞台上,无数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等候着他的回答,而后他看见了从不露脸的叶秋出现在了观众席,漆黑色的眼睛里满是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
 

“……黄少天啊。”

 

“你真让人失望。”

 

总结起来就差一句“想当我的对手你还差得远”了。

 

但这不妨碍黄少天从梦里吓清醒了。

 

03.

 

他是被摔到地上的剧痛叫醒的,郑轩正坐在床头收拾行李,他猜郑轩看见疼得龇牙咧嘴的他后肯定会默默抱怨一句“压力山大”,所以他鲤鱼打挺似地蹦了起来,一声痛嚎变成了打哈哈:“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,你醒这么早啊?”

 

“是啊,都十点了。”

 

怎么看都是他起得太晚,酒店的早餐时间早过了。

 

睡过头了还能依靠室友是双人标间的好处之一,黄少天迅速洗漱完后,风卷残云般解决了郑轩带回来的小笼包,他拿纸擦了擦手上的油,含糊地问道:“晚上还有我们什么事吗,没什么事早点回去也可以吧。我今天不想出门了,打死我也不出去了,我要在被窝里吸取天地精华补充能量。阿轩你没什么事就留下来陪我切磋两把玩玩呗。”

 

他的眼睛还没消肿呢,现在出门丢死人了。全明星比赛第二天的活动和他们新秀也没什么关系,酒店里的电视看比赛也是一样的,他以为郑轩会对他表示赞同,但郑轩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:“不行啊黄少,我有约……”

 

嗯?换一个人也一样,他又在QQ上朝喻文州发了个窗口抖动,得到了同一个答案:“有约。”

 

“不对吧,你们一个二个这么快都背着我约了人啊……”

 

本来就做了奇怪的梦,正郁闷着呢,就发现今天宅在宾馆里的人可能只有他自己了,黄少天不禁悲从中来,顺便拿手机点了个外卖。在郑轩的指点下,他今天第一次打开了新秀群,发现在他睡着的时候错过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聊天。

 

“黄少天真的不来?不会真被打趴了吧。”开口的人是苏沐橙。

 

“估计还躲在被子里哭呢吧,这么久都不回话。”楚云秀在帮腔。

 

一唱一和的模样真的让黄少天受不了,她们难道以为这是黄金八点档吗?他大爆手速打下一连串问句,直到聊天记录翻到了最顶上后他才意识到这群人问话的原因。

 

“叶秋大神来吗?”有人在问。

 

“我问问……”苏沐橙过了一会儿才回复,约摸是在等回话,过了一会儿才回复:“来啊来啊,我让他给我们当导游!”

 

“来的人报名,过时不候。”

 

相约去游西湖、逛商场,他猜妹子们的本意是后者,打着多找几个苦力的坏主意。

 

不过这也是一个多小时以前的话题了,现在群里已经飘向了商场美食、电影排片,诸如此类的话题。

 

苏沐橙说的过时不候真的就是过时不候,压根没理会他的亲切问候,从群聊到私聊窗口,所有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——如果想就此把他一个人排外那她们可真的是大错特错了!倒不是说他对出去玩这件事多有兴趣,他只是……轻易的被群里提到的那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。

 

因为昨天的那个糟糕到极点的梦,他觉得有必要去见叶秋一次。

 

……作为被打败的敌人,还是朋友?说不清楚。

 

同在一个城市,比起网络,更便捷的是线下真人PK,咳,这么说很夸张,他当然没有暴力倾向不会对妹子下手。当郑轩反应过来的时候,黄少天已经乔装打扮了一番拿着手机出门了。

 

酒店离嘉世宿舍不算远,他上次来的时候没去过,这回也算是实地考察了。他保密措施做得好,鸭舌帽、墨镜、口罩、围巾,一样不少,全副武装后看上去更像是可疑分子。他靠在后门的栏杆上打了个哆嗦,承认嘉世宿舍看上去比蓝雨豪华上那么一点,真的只是一点点,除了他进不去以外。

 

嘉世宿舍楼的宿管阿姨从战队成立之初就待在队里了,阿姨是本地人,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,三年多以来年年如此,有权进入宿舍的只有战队成员或者成员家属,其余闲杂人等免谈,显然,黄少天现在还只是闲杂人等。

 

但是闲杂人等还可以守株待兔。

 

在他第三次拨通苏沐橙的电话仍然无人回应之后,他才终于采取了这个笨办法——他也不想!实在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跟叶秋说话,总不可能昧着良心说自己找他是为了找苏沐橙,虽然这不是说谎,但更重要的后半截是找苏沐橙是为了见他。

 

他甚至买了两杯奶茶,作为给苏沐橙的“中介费”,结果现在好像哪哪都不顺利,苏沐橙联系不上,叶秋QQ不在线,他望天长叹,觉得他的职业生涯一开始就充满坎坷。

 

九曲十八弯,实在麻烦!

 

之前也不是没和叶秋私下交流过,如果QQ群交流也算的话。真算起来他还得叫人一声前辈呢,尽管昨天的他还把叶秋给予他的糖果当作认可,当时他甚至以为叶秋是把他当做小孩子,还赌气地抢走了他手上的烟——真的是赌气,他不会吸,所以呛了满脸的眼泪。

 

但两次惨烈的失败后,他不得不承认,梦里的“失望”存在成真的可能。

 

于是叶秋下楼的时候,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,看上去浑身低气压的、圆润的可疑分子。

 

他没穿队服,下楼买包烟的功夫,摸张房卡套个外套就可以出门。宿管阿姨认识他,同样是三百六十五天不离队的敬业员工,人与人之间可谓是惺惺相惜,他戴着口罩,一开始只当那是哪里来的狂热粉丝,从旁边便利店买烟出来过了快十分钟,那人仍然待在原地,明明还戴着墨镜,但他发现那人身上的低气压愈发明显了。

 

他没认出来对方,所以对方也没认出来他。

 

如果不是他看见了那一抹亮色的金黄色毛发,说不定还真的就径直回房间了。毕竟本质上,他们还只是见过两次、连朋友还称不上的前后辈罢了。

 

他倒吸了口凉气,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:“……黄少天?”

 

金黄色头发、看上去发质很差,身高和他差不多,而且会在宿舍楼下堵人的人选确实不多。

 

“?”可疑分子抬头了。

 

他们两个面面相觑了约摸半分钟的样子,他看见黄少天相当难得的开始连话都说得不利索,和昨天采访的时候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:“你你你……”

 

“你什么你,来等人?”

 

这个推测很合理。全明星第二天新秀已经可以功成身退,同龄人结伴出行倒也正常。苏沐橙从昨日比赛结束回来后就嚷嚷着今天白天的逛街计划,说来刚才也来问过他要不要一起,只不过被他随口推脱。

 

叶秋垂眼看到他手上拎着的奶茶纸杯,巧妙地得出了推论:“等沐橙?”

 

黄少天支吾了半天,也没说在楼下等半天就是为了等他,最后干脆承认:“对啊,等苏妹子,她不接我电话,所以我就来这边等嘛。”

 

“哦,那行。”他说,“她出去了,可能没带手机,你还得等一会儿。”

 

同龄人之间的娱乐他是不准备掺和,所以寒暄了两句倒也没多问,他走了一段距离,发现没听到脚步声,而后他无奈地发现对方仍然停留在原地:“你准备一直在外面吹冷风?”

 

“不是,我又进不去,你确定她能放过我?”黄少天瞄了一眼宿管阿姨,有种被发现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人的心虚,他这个时候倒产生了自己是敌队选手的自知之明,“我是蓝雨的。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

 

“还是蓝雨的副队长。”他又说,“你就不怕放我进去了偷师点什么机密之类的,被抓包了你老板能放过我们?”

 

他妙语连珠,倒忘了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嘉世队长。叶秋无语了一会儿,淡淡开口:“冷风吹久了会手抖,这点要我教吗?”

 

……他很少见到叶秋摆前辈架子,因而一时语塞。

 

“愣着干什么?上去等啊,笨蛋。”


第一次私底下独处就是在私人空间,这样的机会相当少有,但这是幸运还是不幸,那还真说不定。


TBC.

26 Jan 2022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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